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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如果能让慕容选一样主食物的话,水稻一定会是最后的选择。排前三的大概是马铃薯、米、小米,都是产量高又好种的,基本扔下去就能活。再不济,红薯,麦子,大豆,高粱……这些都是好选择。就算其中有些口感差,花样变化少,所以在现代社会不受欢迎,有些不太好种,但至少产出是稳定的,也都好加工好储存,都曾经导致农业社会的人口大增长。
而水稻的种植难度和加工难度,都名列前茅。收成太不稳定,水肥光照、捉虫,任何一个种植条件没到位,颗粒无收都是可能的。
不过在没有找到任何主食的情况下,这将近小半亩地的水稻苗,还是能让慕容高兴不已,两个人直接放弃继续搜集植物,把这些水稻往家搬。
此时已经过去三天了,所有搬回来的植物都下了地,其实按慕容以前种植物的构思,一定是建花境做庄园的,但那是等有天自己卸了任有了继承人之后的事,至少是二十年后,谁知道直接被扔到了这里来。
现在他种植物只有一个原则:产量。
所以与其说这是一个植物园,不如说是一个菜园+果园更合适。卫衡的行动力实在惊人,直接在门口凊了一大片地出来,看起来足有一亩多,最靠近石墙的地方种的是一大片喜阴的荨麻,也充当了围栏的用,其余三边的围栏用的是移植过来的树莓,移过来的时候慕容还给它们剃了个头,本来担心赶不上今年的果期了,结果都发了新芽,扒开芽心看,都是有花苞的。
园里用的是中国传统的菜畦,大部分的植物是为食物食用的,野葱、野蒜、野山姜可以充当调味品,马齿苋是不依赖季节的野菜,所以直接开了一大片地种下来,可惜没找到韭菜,不然四季都不会缺蔬菜了,还有点“夜雨剪春韭”的意境。现在只能靠野生大黄和马齿苋担当重任了。
然后就是众多的野果了。
拐枣、金樱子、羊奶果,都充当着间隔的篱笆,其实早春并不是移植野果的好季节,因为许多野果都开了花挂了果了,移植一定会有影响,还不如定期去摘了晒成果脯。但慕容还是把特别偏爱的几种野果开了地种下来。
一种是野树莓,也就是覆盘子,说到这个,卫衡所向披靡的图像记忆在野莓子上面狠狠地栽了个跟头,也怪慕容,全用学名称呼,他让卫衡在开垦荒地的时候把悬钩子全部留下来,结果剪堆肥的时候又问:“你为什么把覆盘子也铲掉了?”
卫衡一头雾水:“不是悬钩子吗?”
“覆盘子就是悬钩子属的啊。”
卫衡说声知道了,又继续去垦他的地,过了一会儿,慕容又有了意见:“那棵金樱子也留着。”
“它也是悬钩子属的?”
“那是蔷薇科的,你留着吧,也能结果子的。”
卫衡彻底被搞混了,从此自暴自弃,碰见荆棘类的植物,一律称之树莓。慕容拿他没办法,只好随他去了。
早春正是树莓的季节,生长得飞快,山中的树莓已经开始开花结果了,因为堆肥还没发酵完全,慕容只能弄了些兔子粪便深埋在坑底,这一排足有十来棵,都已经发出新的花芽,慕容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它们。
另一样被他青睐的野果,就是地菍。这个是更不常见了,但是在慕容的记忆里很有一席之地,贴着地长,开淡粉色的花,非常精致。本来就是长在山边小径的,所以种在竹子旁边也相得益彰。地菍的果子是紫色的,非常甜,慕容弄了两颗给卫衡尝,卫衡皱皱眉头:“还不如树莓。”
“不识货。”
慕容十分嫌弃他:“这可是我的童年记忆。”
“慕总不是富三代吗?童年记忆竟然是野果?”
“我是三代,我祖父不是啊。这是他教给我的,是他小时候吃过的,我曾祖父是挑脚汉出身,我祖父凭借一副馄饨担子在苏州起家的。我家在苏州不是有个山泉庄园吗?里面就有这个。”
慕容顿了顿,又道:“后来我种的花都被他摔了,就这个留下来了。”
“真粗暴。”
“我祖父以前不这样的,后来是受了打击的缘故。”
慕容有点为他辩护的意思,自己察觉到了,又苦笑了一下。
他没说是什么打击,卫衡也没追问。只是从此每次上山都给他带几株地菍回来,偏偏慕容知道山上有狼之后,严禁他一个人上山,所以每次都因为这个暴露了。有次他想瞒着慕容偷偷栽了,结果正弄得一手泥,被慕容抓个正着。
为了让慕容原谅他偷偷上山的事,他花了半天时间,把用竹子把泉水从石崖边直接引到了慕容的园子里,又挖了一个小池塘,慕容在旁边种了菖蒲和水草,还有山中的野鸢尾,鸢尾正是花季,白的紫的,掩映着池塘,十分漂亮。
第三天的下午,慕容和卫衡上山,搬回了最后的水稻秧苗,慕容留了一些在那洼地里,他其实对种好水稻这件事也没什么把握,毕竟他一直感兴趣的是园艺,不是农业,所以有备无患总是好的。回来的路上,又路过那片长满蕨菜的山坡,慕容看见一株植物,忽然心念一动。
“我们快点下山,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了。”
“什么办法?”
“我们不是缺淀粉吗?水稻成熟还久得很,但我想到个法子了。”
“什么法子?”
“蕨根粉。”
其实最开始做淀粉的主意,慕容是跟土豆红薯类的联系在一起的,这就是为什么他理想的粮食物是土豆红薯的缘故,因为可以直接提炼出淀粉,到时候是炸是煎是做粉丝都可以,又好吃又好保存。但他唯独忘了,其实很多野生植物,也是有淀粉的,植物为了应对漫长冬季,常常在主干和根茎中储藏淀粉,有些产量丰富的就被驯化了,像土豆红薯,有些没驯化,但含量也不低,所以成为了农村荒年的野粮,到了现代社会就成了风味小吃,比如蕨根。
慕容不知道蕨根粉怎么做,但他想应该是和土豆粉一个原理,所以匆匆和卫衡上山挖了一堆蕨根背下来。蕨根是黑色的,铁丝一样坚硬,弯弯曲曲,怎么看怎么不像有营养价值的样子。慕容也不管,在泉水里淘洗干净了,然后让卫衡弄了个擂钵来。
其实这东西本来是为荨麻准备的,慕容觉得荨麻想做纺织品应该要捣碎,没想到用在了蕨根上。把蕨根放进去,用木棍捣碎,有种做年糕的感觉。
“这是做土豆淀粉的方法,”他一边捣一边告诉卫衡:“我记得提取淀粉要用破壁机,打破植物细胞壁……”
“植物细胞壁很脆弱的,你用牙也能咬碎。”
卫衡还有闲心聊天:“破壁机是智商税。”
“那你用牙给我咬,咬不完别睡觉。”
慕容不爽地道。
卫衡顿时哈哈大笑,他脾气是很好的,笑道:“理工科的坏习惯,不好意思。”
“哦,那你这个理科生怎么从商了?”
“生活所迫,误入歧途。”
等到捣碎的蕨根够一个大木桶了,慕容往里倒了许多泉水,不停搅动破碎的蕨根,看着水渐渐变得浑浊,蕨根里有着为整一个冬天储存的淀粉,虽然比不上土豆这种块根,应该也不少。
但卫衡还在旁边泼冷水:“这是在玩泥巴吧?”
“你再说一句,就别想吃了。”
慕容用布过滤了四五遍,等到水里没有残渣了,让木桶里的蕨根粉慢慢沉淀。卫衡举着烤好的兔子过来了,看了一眼,道:“这纱布怎么有点眼熟?”
“我西装上拆下来的。”
“真奢侈。”
卫衡笑眯眯:“这是一碗价值连城的蕨根粉。”
第二天一早,慕容一睁开眼就弹了起来,跑到桶边去看他的蕨根粉,经过一夜的沉淀,淀粉全部聚集在桶底,上面的清水倒掉,就成了面糊糊一样的东西。
“成功了!”
他把桶底的蕨根粉收集起来,足足有一小盆,晒了一半,干了之后就可以当淀粉用了。但怎么把粉变成粉条让他有点费解,还是卫衡支招:“弄一块石板来,兑水,摊开,涂薄层,等快干了揭下来,挂在竹竿上,嫌慢的话可以把石板加热。”
“你怎么知道?”
“小时候看过别人这样做粉条,你要是搞到面粉,我还能教你怎么包饺子呢。”
慕容没理他的自吹自擂,真就摊起粉丝来,但他动手能力有限,反而是卫衡来帮忙之后,又快又稳,总是能一整张地揭下来,慕容就把这活交给了他,自己跑去弄了点昨晚省下来的兔油,开始做起汤来。
兔子的脂肪极少,基本没有整块的油脂,慕容的办法是每次烤兔肉,把肉割下来吃,剩下的兔骨架集中起来,放在火上熬,熬得肉脱骨烂,骨髓都化在汤里,冷下来之后,上面就浮着一层薄薄的兔油,下面的成了高汤冻。
他收集了一小罐的兔油,挖了一勺,在锅中烧热,下水,煮高汤,等到汤热了,卫衡的粉条也拿过来了,弄了两个最大的碗,先烫熟粉条和蔬菜,下汤,然后把切好的兔肉摆在粉条上,放上一种干燥的红色小果子。
“这是什么?”
卫衡问。
“山茱萸。”
慕容答道,把烧热的兔油淋在粉丝上,热油炸得山茱萸滋滋响,一股辛辣的味道窜了出来,他又拿出了酸羊奶果汁,一碗粉丝里弄了一勺,再摆上野葱花和炖烂的兔肉块。
“好了,吃吧。”
卫衡对他这一番操都半懂不懂,然而夹起热腾腾粉丝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
“好吃。”
他十分意外:“为什么是辣的?”
“辣椒传入中国前,一直是用山茱萸来提供辛辣味。”
慕容得意道:“这破地方,以为我们找不到辣椒就做不出好吃的了么。”
“你不是s城人吗,也能吃辣?”
“酸甜苦辣咸,人间百味,每种味道都有它的可取之处,需要一个会欣赏的人把它的魅力展现出来。所以每种食材都有自己最好的呈现方式,比如像这种相对粗加工的粉丝,就需要酸和辣来提味,就好像红薯粉是做酸辣粉最好的材料一样。”
“这话谁说的,像个哲学家。”
慕容顿了顿,然后淡淡道:“是我爸。”
卫衡是外来者,大概不明白他父亲在慕家是怎样的禁忌,所以又夸奖了一句,就开始吃蕨根粉了。山茱萸和酸汁将原本鲜美的汤底调和得又酸又辣,吃得人鼻尖冒汗,全身暖融融的,山区夜间的寒意被一扫而空。大块兔肉炖久了有点牛肉的感觉,粉条也爽滑得很,连汤底的马齿苋碎也酸得恰到好处。
“慕总怎么不去当美食家?”
他由衷夸奖慕容:“你出烹饪书我一定看。”
“当园艺家就够出格了,再加一个美食家,我祖父还不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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