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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变得更密了。
桌面上的碗碟一掀开，统统都还冒着热气，更叫他心生愧疚。
“是我归来吃了，真是对不住。”
“一家人自然是要整整齐齐的。”茴香重复着刘阿婆之前对他说的话。
说实在的，李延一辈子都是个下人，别说热乎饭了，残羹冷饭都是要等师父派下的活干完了才能嚼两口，若是临时有事，那也是要扔下饭碗去干的。
从未有人这样等过的李延，一下子红了眼，连忙用手抹抹，不着痕迹的擦去晶莹，“也太香了，原是不饿的，闻到味倒是饿了。”
“那就开动吧？”
小昭得了刘阿婆真传，做了一道酱炒芸豆，一道番茄炒蛋，外加一道冬瓜丸子汤和素炒腊肠。
“怎的没有用腊肠焖饭呢？”方木然问。
小昭回道，“刘阿婆说这腊肠炒起来更好吃，我便试着学了下，怎么样？味道好吗？”
大家都纷纷点头，“还是刘阿婆有经验呀！”
六个人四道菜，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后老规矩在院子里晒太阳。
刘阿婆原始没有这个习惯的，谁叫茴香这个机灵鬼搬了躺椅放在树荫下，又暖和又清爽，刘阿婆也就过去和大家一并晒太阳了。
方木然手里还要忙活撰写百草经，还想着关于义诊详细的一些安排，吃完饭就钻屋子里面专心研究了。
没多久，李延也跟着进来，带进一股风。
“查到了吗？”方木然问道。
李延先是面露难色，接着有些艰难的点点头。
他的内心在承受着煎熬，之前那般承受着刘阿婆的好意，如今却像个老鼠般在阴沟里窥探她的过去。
她那跌宕起伏的过去。
方木然沉默了一刻，轻声道，“你只消回答我，刘阿婆在市口可受欺负了？”
“没有没有，”李延慌忙摆手，“不仅没挨欺负，那些官兵见着她反而恭敬了起来，甚至主动帮刘阿婆把咱的那些告示贴了上去。”
方木然放下心来，看向李延躲闪的眸，“即便你不说，从你这般欲言又止中，我便可以推断出，刘阿婆这辈子不容易，你既难以开口，我也不多追问，如此你可安心了。”
李延点点头。
“刘阿婆如今独居，茴香和葛大娘虽常伴在此，但毕竟都是女子，你若有心，便时常来探望，想来这也不缺你一双筷子。”
李延的眼中又盈出泪来，郑重地抱了了拳，才离开。
方木然将窗户推开一个角，刘阿婆树下小憩的身姿入画。
小老太太此刻安然入梦，眉目祥和，想来能有今日这般地位，也是多有不易。
方木然本身对窥探他人的隐私没有兴趣，只是想了解为何刘阿婆会信誓旦旦的拿着告示便去。
她其实是有些忐忑有些担心的，让李延去打听也是求个心安，怕有什么不知道的，日后再给刘阿婆带来麻烦。
李延既不肯开口，她也没兴趣多问。
更何况，李延能打听得到，这就不是什么秘事。
只怕日后风言风语的，多少也会传到她耳朵里，届时想不听只怕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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