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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站吗？麻烦你现在给我们送桶水来，就在百盛家园m5栋303——”
“晚上统一配送。”
“晚上？我们现在就没水了啊？”
“你自己想办法吧。”
谭孟彦挂了电话，踩着吱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上了水站二楼——一块改造出来的小小阁楼。二楼十分杂乱，地上到处都是外卖包装，他挨个捡起那些垃圾塞进垃圾袋里，然后推开阁楼的小窗，径直扔向了水站背后的垃圾回收站点。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与角落里几盆枯萎的植物散发出的淡淡腐朽气息交织在一起。一张简陋的桌子摆放在房间中央，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透析所需的器械和药品，它们在灯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泽。
谭孟彦踢开脚下的哑铃和弹力带，脱下身上的黑色卫衣扔在床上，露出一身健壮的小麦色肌肉。
他熟练地将皮肤擦拭干净，插入导管。随着自制透析机的启动，液体在透明的管中开始流动。
他向后躺倒下来，纯白的眼白和黝黑的瞳孔一动不动地望着返潮的天花板。
手机在他的裤兜里响了起来，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
“你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一个女人轻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谭孟彦说：“……被她发现了。”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
“算了，早晚也会被发现的。我要你说的话，你都说了吗？”
“说了，她需要时间考虑。
“考虑啊，是该慎重考虑一下。毕竟一个不好，竹篮打水一场空呢——不好意思，烧豆腐没了，你再换个菜？”
包含季氏集团员工在内的天和大厦一楼员工食堂，打菜窗口里的郑田心正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对玻璃外的员工笑眯眯地解释道：
“不好意思啦，今天烧豆腐销得太快了！这个炒香干也很好吃哦，要不要试试？”
得到应允后，她利落地打了炒香干。
窗口外的年轻员工夸赞道：“阿姨，你下次就不能多做一点烧豆腐吗？我们都叫你豆腐西施呢！”
“哎哟！什么豆腐西施，你们这些年轻人，嘴真甜！婶给你多来一勺豆干！”
郑田心笑得花枝乱颤，夹在肩膀上的手机差点落了下来。
送走这个客人后，她把在打菜勺上沾到油的右手在围裙上随手擦了擦，然后拿起手机说道：“你没对她说什么多余的话吧？”
“没有。”谭孟彦说。
“真的吗？”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瞧你，开个玩笑就生气了。以后怎么找女朋友？”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郑田心毫不意外地看了眼结束通话的手机，将其揣进了围裙下的衣兜。
“哎呀欢迎欢迎，烧豆腐没了，吃点别的？”
她向着窗口外新来的客人迎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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