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靠着书院走入仕途,如同那买官鬻爵,将入学名额明码标价,以往这些事都是被默认的,也算是不成文的规矩,现在若把这事拿出来做文章,定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多事之秋,两县水患,形中书院也相继出了岔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风波难平,只怕是天要亡大盛。
“那些人,都等着你出面。”赵裕昌意有所指。
崔堇告病,但他那个小儿子却不是省油的灯。他在皇帝面前非常完美地诠释了什么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板一眼地罗列裴谦的罪状。
当然,王策云主动站出来主持大局了,声泪俱下地描述楚国公多年以来兢兢业业,为国为民付出无数心力,哪怕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明光营,楚国公也是用心呵护,出钱出人地维护老国公留下的兵。
这话说得更加恶毒了,表面上虽是求情,实际上却是将人推往疑虑更深的网。
皇帝的疑虑是最致命的毒药。
裴谦低声道:“这个事分明是冲我来的,我管不了。你更是不应该来这儿,自行去处理,无需请示我。”
“那书院的事怎么安排?”
“眼下招生的事已经接近尾声,书院内要务还是由你照常打理,纪启元协助教谕事务,让于思宽增调人手,暗中围住书院,特殊时段,不要随意让人出入。至于那对老夫妻,查明身份以及与什么人有干系,曾受过什么冤屈,左右是逃不过去的,查清楚钱会经手哪些人,哪些人受到了实质性的好处。”
“闲散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现下竟忙了起来,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中庸之道,尽在其中。”
裴谦心想,这回果真是事情都汇集到了一块儿,他人顶着国公头衔新上任,既不能太冒进,也不能太窝囊。被上位者玩弄于鼓掌之间,只能靠着这句话慰藉自己。
最难的还是权衡之事,他前些日子的恩宠过于强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皇帝肯定要趁机打压一下裴谦的势头,免得叫他得意忘形。
“钱的事最要紧,国库空虚,许多地方还需要花钱。从水患赈灾开始,陛下便觉得不痛快了,那些个蛀米虫似的世家,一提到钱恨不得称病还乡,钱是没有的,但是表忠心的人不少。”
“裴尚书,你就不能早日把账簿对清楚,四处都需要银子,你不发声,这笔烂账要算到猴年马月。”裴谦袖下的手轻轻地摆了摆,一旁的小厮连忙上前看茶。
裴尚书喝了口茶,她没有刻意回避自己女子的身份,一身合时宜的春装清纯粉嫩,颈上佩着金玉项圈,坠着一块平安锁,玉是细腻的羊脂玉,质地通透,可遇而不可求的好料子。
平安锁与裴谦手上那枚戒指应该出自同一块料。
她道:“硬是要查,有的钱都要追到南迁之前了,入不敷出才是最大的问题。”
“北边,经商的路走不出去,南边,海上航运也屡受海匪打击,哪怕是国土境内,那运河上也不太平。”裴欣在朝中待了一些时日,许多事已经摸清楚门路了。
积弊已久,烂至树根。
苍天大树虽能蔽日盖天,根部却被蚁兽啃食,崩塌也是时间问题。
全本久久【quanben99.com】第一时间更新《吾自见山》最新章节。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