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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灯瞎火，万籁寂静。
心不在焉的青眠，不知道自个是怎么走回东院的。
一道急促的声音唤回了她飘散的思绪。
“青青，你愣在那作甚？”姜辞面色苍白，从院子里走出来，一脸慌张。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回来也不进院，可是身体不适？”
青眠摇头：“我没事，只是不小心迷了路。”
姜辞面色难看，慌乱不已，一把抓住青眠的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吹冷风了？”
说着，他拉着青眠走进内院。
“以后你不管去哪，都一定要带上我，你知不知道我去你屋里没寻见你，有多担心？”
姜辞一脸严肃，说出的话却温柔似水。
“姜府不知藏了多少危险，你莫要随意在府中走动，也不要离开我左右，好吗？”
青眠看着他满目担忧的模样，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环抱住姜辞。
“子予，你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青眠轻抚着他的后背，贴着耳说：“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姜辞呆愣着不知做何反应，最后只能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双手轻轻环抱住青眠。
“好，只要青青一切安好便好。”
只要她好好活着，在不在他身边，都无所谓。
……
翌日一早，趁着春光正好，青眠和姜辞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吃着晨食赏花。
鸟语花香，阳光明媚，周身暖洋洋。
此时，院外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喊声。
“二少爷，夫人请您和青姑娘去佛堂，有事相商。”
闻言，青眠柳眉微挑，来了，办事效率倒是高。
不知是为了用心头血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还是为了她的好大儿康健之事。
姜辞听后剑眉紧锁，满是不解。
母亲为何要见青青？
且佛堂重地，她不是下了命令，不让无关人等进入么…
“青青，母亲那我去便是，你还是……”
见姜辞不愿她同行，青眠不乐意道：“那可不行，既然姜夫人想见我，我岂能不去呢？”
“再说，丑媳妇都是要见公婆的，你拦着我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丑的见不得人了？”
姜辞没想到青眠会说出这样的话，愣了一下，随后讪笑着柔声安抚。
“青青你可不丑，你是我见过最鲜活，最美艳动人的女子，若说丑，那也是我丑。”
青眠佯装生气，哼了一声：“那你便不要拦着我，说不定姜夫人叫我们前去是商量婚期呢！”
“别磨蹭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话毕，青眠拉着姜辞发寒的手掌，大步走出东院。
一路上，青眠都低垂着头，观察着园林小道上的三个花坛。
姜府的格局是对称的，东面和西面格局摆设完全相同，而中间折叠的位置就是大堂。
昨夜她应该就是搞错了东西方向，走向姜文的西院，以至于听到那些不可告人的秘辛。
可西院三个花坛之间的距离，跟东院好似不太一样……
姜辞见青眠头低低，以为她还在为刚刚的事不高兴，柔声宽慰。
“青青，你放心，我母亲虽然性子冷，但对人还是和善的，你莫要担忧。”
母亲，对谁都一脸和善，除他以外。
青眠恰好抬眸，见到姜辞褐色眼眸一闪而过的失落，轻点着头：“我知道。”
接着，她转移话题：“子予，你身体发寒是怎么回事？”
近日他们就像是连体婴，无时无刻都黏在一起，姜辞的咳疾已不再出现。
刚刚出门时青眠握着他的手，却依旧冰冷至极。
“也是老毛病，每年都如此，我早已习惯。”
姜辞神色落寞，淡淡道：“只是发寒而已，没有什么太大影响，青青你莫要担心。”
青眠仔细地打量着他闪躲的神情，心中了然。
看来他是知道自己被取心头血这事，可他为何会同意呢？
还是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头血是用来给姜文入药？被他们欺骗了……
亦或是，他本就知晓心头血可以救姜文，心中有愧，甘愿献出心血。
“咚——咚——”
不远处的佛堂内传出有条不絮的木鱼声。
二人刚跨进院子，便能闻到线香浓厚的味道。
青眠一把拉住要往里走去的姜辞，阻止他入佛堂。
“这么浓的香味，你闻不得。”
姜辞双唇微抿，他如何不知呢？
可是母亲时常都会选香火最浓时，让他跪在垫上参拜。
原本，他早已习惯。
如今，他看着青眠担忧的面容，心中微颤。
他习惯的不过是青烟袅袅，窒息的胸膛和发痒的喉咙。
他果然还是无法习惯，那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青眠见姜辞一脸踌躇的模样，皱起柳眉，声音发颤。
“该不会她每次让你来佛堂，都是这个时候？”
姜辞回想起青眠那日气得跳脚的模样，连忙安抚：“也不是，青青你莫要乱想。”
“我听你的话，我不进去就是，我们在这候着，等母亲诵完经，我们再进去。”
青眠咬着牙忍下心中怒火，勾着僵硬的嘴角。
“子予，你在这等着，我进去见见姜夫人。”
姜辞见状顿时感觉不妙，拉着青眠的袖子，眼眸闪烁着不安。
“别去，我们就在这等。”
“无事，姜夫人此时叫我们前来，肯定是想要我们参拜战神。”
青眠柔声继续道：“你身子不适，在这等着，我先进去参拜，等这些烟散了我就叫你。”
话毕，她轻轻拍了拍姜辞的手背，示意他放宽心，眉开眼笑。
“我待会就回来，你在这乖乖等我。”
青烟浓厚弥漫在佛堂内，实在是呛人。
青眠一把推开佛堂木门，一股气地掀起晦暗遮挡光线的帘子，飞快地把所有窗户全部打开。
最后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坐在佛堂前的垫子上。
细细低喃的诵经声，在青眠掀起帘子时，停顿了下。
低喃声周而复始，时起时伏，渐渐细密。
青眠静静坐在一旁，仔细打量着跪在垫上的姜夫人。
白皙的面容，精致的妆容，远山黛眉，婀娜优雅。
一身月白锦裳，脖颈和手腕上佩戴着帝皇绿碧玉珠串，衬得她贵气无比，高冷骄横。
看着就像手握大权满是杀伐之意的高门主母，心机手段颇多。
这样的女子竟会选择困于囹圄，安心礼佛……
姜夫人手中的木鱼渐息，抬起孤傲的眉眼，扫向青眠。
“青姑娘，你不参拜战神便罢了，竟还坐在垫上，如此失礼，你怕不是我们此处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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