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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戴着花美滋滋,还特意去给小伙伴杏花看。林青心想宋彦真是个大好人,出门还不忘给妹妹买花戴,她这个当姐姐的都没顾虑到。只有宋彦有苦说不出,郁闷的很,看林青的眼神都带着怨念。
因为要给杜尚配药,第二天一早林青简单吃了口饭,收拾好自己准备去县城。
上次无赖抢钱的事,宋彦还心有余悸,他不放心林青在县城露面。“要什么你写下来,我去帮你买。”
“太麻烦了。”林青摇头,不止要去县城,还得回镇上买一些。在县城也不能在一家药铺买,否则很容易被人琢磨出配方。她倒是不担心杜尚,除了杜老爷子,别有用心的人多得是,防备之心还是要有。
“那我陪你去。”说着宋彦就要回屋换衣服。
“不用。”林青拦住他,“有张叔在,不会有事,你放心好了。”宋彦也走了,家里怎么办,相比自己林青更担心弟弟妹妹的安危。不得不说,有宋彦在,林青做事方便很多,不然出个门都要顾前顾后。
在宋彦一脸担忧下,牛车慢慢走向村外。这次只为抓药,到了县城林青直奔几家药铺,把做膏药的药也一并买了,又买了些其他东西就往回走。
在城门口林青看见了那个脸上红肿的男人,自打进城她就留意着,一直没看见那人,以为碰不上呢,看他四处张望的样子,怕不是在城门口堵自己呢吧。
张宾那日抢钱失了手,又差点毁了容,脸上稍微好一点他就四处打听。之前林青并没有特意隐瞒自己,还真叫他打听出一些信息。
知道她姓林、城外的,至于是哪个村的没人说得准。既然是进城卖东西,那便还会再来,所以张宾这几日都在城门口守着。
林青知道今日要有一番攀扯,碰上了也没别的办法,不是今日,往后也可能遇见,总躲着也不是办法,不如早点把事情解决,她也好来县城卖膏药。
趁那人还没看见自己,林青让张德停车,她跳下车快步走到路边蹲着的小乞丐跟前,往地上的破碗里放了十个铜板。“你去衙门报官,就说有人在城门口抢钱,等你把官差领来,我再给你二十文。”
小乞丐年纪不大,十二三岁的样子,他被林青突如其来的话弄懵了,愣愣地问:“哪有人抢钱?”
“马上就有了。”林青直起腰、转身。
正四处张望的张宾一眼就看见了林青,他指着这边大喊:“你站住,别跑。”
林青转头催促小乞丐,“快去,领来官差再给你二十文。”
小乞丐往那边一看,眼睛睁大,这县城有几个地痞流氓,他们做乞丐的比谁都清楚。张宾就是个孬种无赖,专挑年轻女子下手。
女人被抢,尤其单独行走时被男人抢,大多不敢吭声,甚至都不敢跟家里人说,以至于张宾屡屡得手,愣是没人告他。
“这就去。”小乞丐端起地上的碗,往城内跑去。
有二十文钱的诱惑,林青不怕小乞丐拿钱不办事。
张宾穿过人群,上来就要拽人,林青把手一抬,“看来你不长记性,要不要再尝尝?”
张宾以为她要故技重施,吓得连连后退,他脸上还没好呢,那滋味太难受了,可不想再来一次。
其实林青手里就是个空纸包,外面看鼓鼓囊囊,里面装的什么张宾不清楚。他隔着老远,指着林青:“你把我的脸挠成这样,枉我对你一番深情,今日你要给我个说法。”
一个女人在什么情况下能抓挠男人的脸?还情深!一听就很八卦,走路的也不走了,买卖东西的也不争一文两文了。一时间很多人向这边靠拢,目光都投向林青。
林青暗骂一句无赖,面上冷冷道:“我认识你吗?你谁啊?”
“林娘子,那日在麻石巷的事你忘了吗?你不能用完就扔吧。”张宾的话暧昧不清,就像两人之间有什么似的。他就是要坏这女人的名声,她一头撞死在城墙上才好。
“唉吆,都指名道姓了,不会真有什么吧?”
“这谁家小媳妇啊?回家还不得被男人打死。”
……有人脑补农村小媳妇上城里来偷汉子,不知什么原因两人闹翻了。
“这、这咋回事?”张德懵了,林青怎么跟别人不清不楚了。
“张叔!那人胡说的,您别急。”林青安抚了张德,对张宾道:“你说说在麻石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可要说仔细了。”
“林娘子,那日我把五十两银子都给了你,饶是如此你还不满意,无理取闹要我去抢,我不愿你就把我的脸弄成这样,你实在、实在太让我心寒了。”无赖就是无赖,胡编乱造张嘴就来。他不仅要林青掏银子,还想坏她名声,实在是恶毒。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你也配有五十两子,你全部家当也不值五十两吧。”林青两手抱着胳膊嘲讽地看着张宾,“不然,你也不会抢我的八十几文钱,也就你这种没用的窝囊男人,才会抢女人的几十个铜板。”
“住嘴,再敢说我撕烂你的嘴。”张宾瞬间变脸。无论什么样的男人,都不能忍受女人骂他窝囊,哪怕他真的窝囊。
“你可以现在给大家看看,你是如何把自己挠得满脸花,要不要我帮你?”林青颠了颠手里的纸包,往前走一步。张宾却往后退了三步。
“别以为信口开河就能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你抢过多少人你心里清楚,敢不敢跟我县衙走一趟?”
张宾怕她手里的东西,不敢上前,只能在远处叫嚣:“少废话,赶紧把五十两还我,不然我去找你男人来。”
“我男人要是来了,你就没命了,他可不是好惹的。”林青跟他扯皮,拖延时间。
“吓唬谁呢?赶紧给钱,不然今儿别想走。”
“我不走啊!”
……
两人争吵不休,男的要钱,女的不给。男的也不知怕啥,想上前却不敢靠近。看热闹的看了半天,也没弄清楚谁是谁非,光吵吵不动手,这么下去没个头。
大家正要散了,远处传来马蹄声,“让开,官差办案,都让开。”
人群呼啦闪出一条道,两匹马很快跑到近前。
本来就做贼心虚,张宾见有官差转身想溜,林青哪里能让他跑。“官爷,就是他抢银子,别让他跑了。”
一听这话,本来没跑的张宾拔腿就跑,他哪里跑得过马,很快就被捕快给逮回来。
“官爷,她瞎说,我没抢钱,大家伙都看见了。”张宾为自己争辩。
“没抢你跑什么?”捕快怒喝,张宾老实了。
捕快扫视人群,“谁报的官?”
林青上前两步:“我报的官。”
“因何报官?”捕快问。
林青把那日在麻石巷,张宾抢钱、麻石巷有人做证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
“所以,今日他是想报复你?”
林青:“正是。”
捕快皱眉不语,林青拿不准他什么意思,想着要不要偷偷塞点银子?
正想着,有一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徐爷、李爷!”
丘朗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见林青没吃亏,嘴上也不饶人,便没有现身。听林青说他男人厉害,他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也不知宋兄知不知他在自家娘子心中的高大形象。
“原来是丘少爷!您怎么在这呢。”两位捕快都认识丘朗,确切地说认识县城富商丘家的少爷。
“去了一趟府城。”丘朗与捕快寒暄两句,转身对林青拱手:“嫂子,许久未见,风采不减啊。”他还记得林青手拿砍刀,与几个男人对峙的场面。
林青苦笑:“被逼无奈啊。”
捕快:“你们认识?”
“徐爷,借一步说话。”丘朗把人请到一边低语了几句。捕快看了林青两眼,点点头。
林青不知他们说什么,但丘朗应该是帮自己说话,林青安心了,张宾却瑟瑟发抖,他就抢点小钱混日子,可没什么人脉。见丘朗与林青与捕快都认识,就知道他今天大概要完。
果然,捕快回来后,对林青态度好了许多,“麻烦小娘子随我等去县衙录个口供。”
林青矮身福了一个礼:“不麻烦,应该的。”
丘朗:“我与你们同去。”
林青没有拒绝,有丘朗在好办事。
张宾还想挣扎一下,“冤”字刚出口,便啪啪挨了两个大嘴巴。之后他便如鹌鹑似的被拴在马后,拖去县衙。
林青对人群里的小乞丐招招手,如先前约定给了他二十文钱。“谢谢你!”
“不用谢。”拿到钱小乞丐很开心,“姐姐,你不怕他坏你名声啊?别人都害怕,被抢也不敢声张。”
“身正不怕影斜,对这种人,怕是没有用的。”
林青对着人群,高声道:“各位叔叔婶子,家里有姑娘媳妇的都回家问一问,有没有谁被这个无赖抢过钱?若是有赶紧去县衙报官,还能挽回损失,若是这人被判了刑,想再要回银子可就难了。”
事不关己的窃窃私语,家里有年轻女子的都皱眉不语。
丘朗深深看了一眼林青,转头坐上自家马车去了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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