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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去镇上,林青来到第一次摆摊的菜市场,刚坐下没一会儿,管事刘奎就找了过来。“你可算来了,这几日怎么没见你?我找了你好几天。”
林青起身,“刘爷急着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刘奎指了指地上:“你这膏药给我来五贴,我用着挺好。”
“好嘞。”林青麻利地拿了五贴递给刘奎,“多谢刘爷照顾我生意。”她又拿出五文钱,“这是今日的租钱。”
刘奎把一串铜板递给林青,却没有收她的五个,“今日就免了吧,以后再收。”
“那就多谢刘爷!”林青接了钱,连带自己的五文一起装进口袋。这一带都归刘奎管,收不收都是他一句话,下次多送他一贴礼尚往来。
这条街的小贩见刘奎一口气买了五贴,对林青多了几分信任,有腰腿疼的都过来问问,买菜的老妇见这么多人围着,也凑上来打听。借刘奎的光,一上午林青都没怎么吆喝就卖出去十六贴,还不算刘奎的那五贴。
这是从开始到现在卖的最好的一天,林青心里高兴。午后人逐渐少了,她收拾背篓往卖布的铺子走去。
铺子里没什么人,胖胖的老板娘待的无聊,见有人进门她硬生生把一个哈气给憋了回去。
林青找了一圈没看见绸缎,就问了一嘴。
老板娘笑着道:“来咱这买布的大多是乡下人,棉布都不舍得买,哪里还愿意花大钱买绸缎,进了货卖不出去我就亏大了。”
曹兴镇的客流主要来自周边的乡下,所以这里的布料大多以麻布、粗布、细棉为主,绸缎一年也卖不出多少,干脆就不进货。
“小娘子想买绸缎?你穿还是给家里人买?要什么样的跟我说,下次进货给你带回来。”老板娘很会做生意。
“算了,就不麻烦了,我看看棉布。”林青就随口一问,真有绸缎她也不一定舍得买。
林青选了细棉布,林峥和林冬年纪小,皮肤嫩,麻布衣服容易磨皮肤,以前他们爹娘在时就给他们穿棉布衣服,林青也不打算亏待弟妹。她给林峥挑了竹青色,给妹妹选了桃粉色,给宋彦选了天青色,比他以往的衣服颜色稍亮一些。
“小娘子眼光真不错,这个颜色最适合年轻的小郎君,是做给相公的吧?”
林青笑笑没有说话。老板娘只当她害羞,她拿出尺子,在林青身上量,宋彦没来,林青根据昨日与宋彦的比量,大概不差就行。
身长、肩宽、臂长都量过后,老板娘问:“你相公腰多少?”
唉吆,忘了量腰围,林青回忆宋彦的腰有多粗。老板娘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把这个给忘了。
“忘了不要紧,你搂他腰时两手到哪儿,你比划比划,我就能知道他几尺腰。”
林青:“……”问题就是没搂过。这话不好说出口,她想着宋彦的腰,两手从外向里慢慢合成一个圆,不对这是林峥的小肥腰,宋彦虽瘦但毕竟是成年人,林青手臂又向外扩了扩。
见她拿不定个主意,老板娘心里嘀咕自家男人的腰都不记得,可真是个粗心的小娘子。“我给你做松点,留出富余,男人的衣服大个一两寸不打紧儿。”
只能这样了,林青付了钱,细棉布比粗布贵,三套衣服把今日到手的钱花了个干净,还格外添了五百文。林青不心疼,钱可以再赚,衣服又不是天天买。
约定十日后来取成衣,林青走出铺子。本来想给林峥买几块糖,见路边有位老汉卖羊奶,她就把买糖的钱买了一罐羊奶抱回家。
羊奶是好东西,养人,要不是老人家里的母羊下崽,奶水多的小羊吃不完,也不会拿出来卖,这东西可遇不可求。
林峥在他家大门外蹲着,拿树枝捅墙边的蚂蚁窝,见她姐回来小孩儿扔了树枝,甩着小胳膊跑过来。“姐!你回来了,我都想你了。”
林青笑他:“想我?还是想我买好吃的?”
被拆穿小心思,林峥大大方方地承认:“都想,今天买啥好吃的?”
“羊奶。”林青把手里的罐子给他看。
“啊。”一听说是羊奶,林峥一脸失望,羊奶膻不好喝,她姐怎么买这个啊?“姐,这个不好喝。”
“放心,姐给你做的保证好喝。”
林冬正在院里摘菜,见林青回来,她抬头问:“今日卖了多少?”
每次回来,小丫头都要问一问,卖的多了她就高兴,之后做什么都乐呵呵的。
林青放下羊奶罐子,举起两只手翻了翻,“二十一贴哦,开不开心?”
“好多!”林峥围着大姐蹦蹦跶跶,其实二十一贴能赚多少他心里也没数,但与前几天的几贴比显然是今天多。
“真的?”林冬高兴的扔了手里的菜,跑过来,“给我看看。”
她是要看赚回来的钱,每次林冬都要数一数她姐拿回来的铜板。
“没了。”林青两手一摊,“买衣服了。”她没敢说还倒贴了五百文,不然林冬能跟她急。
就这样小丫头还不高兴呢,“都说了,我不用买衣服,先穿旧的,你咋不知道省着点花。”
林青上前抱抱妹妹,“几件衣服不用心疼,姐还会再赚。新买的鞋你不要舍不得,今年不穿,明年就小了。”上次给他们买的新鞋,林冬放在柜子里没穿,现在她脚上穿的是露了脚指头的旧鞋。
林峥跺跺脚上绣着老虎头的新鞋道:“就是嘛,不穿就小了。”
“没心没肺。”林冬瞪一眼弟弟。
林峥也不恼,催促他姐快去做羊奶。羊奶膻味重,很少有人愿意喝,所以卖的便宜,这一大罐加上罐子才五文钱。
为了除膻味,林青找来干净的新布,两块叠在一起过滤了好几遍,才把羊奶放锅里煮,加上半勺醋,家里的还有点粗茶也加进去,又放了不少糖。
小火煮了差不多一刻钟,羊奶茶便煮好了。空气中有淡淡的茶叶香和奶香。林峥吸了吸鼻子,有些期待。
林青舀了四碗,让两个小的等凉了再喝,她端一碗给宋彦送去。宋秀才看书看得认真,敲门声都没听见,林青悄悄进来把碗放到他面前宋彦才回过神。
“你回来了。”宋彦起身。
想起镇上的事,林青往他腰上瞄,估摸的尺寸应该差不多,这她就放心了,不然明日还得去一趟镇上。“羊奶茶,不够锅里还有呢。”说完她转身走了。
宋彦低头看自己,不明白林青为何盯着他肚子看?他自认为身材还可以,没有大肚子啊,林青看什么呢?他又往下看了看,然后赶紧甩头,把一闪而过的念头赶走。
第二天林青没歇就去了县城,她想着至少把买衣服的钱赚回来。这次她在城门口待了一个时辰,卖出去五贴,之后便去城中心人多的地方蹲着。
“青丫头!”刘丰有事回家一趟,路上竟看见林青蹲地上卖、膏药。“你这是?”
“刘二叔啊。”隔壁刘氏的二儿子。林青起身说话:“我自己做了点止痛的膏药。”
“你还会做这个?”刘丰甚是惊讶,他以为林青从哪个药铺拿的,赚差价,哪里想到这竟然是她自己做的。
“我相公教的,他外祖父是郎中。”林青道。
难怪,膏药不同于其他药,只要有方子谁都能做,刘丰不觉得奇怪。他拿起一贴闻了闻,又用指碾了碾,“嗯,不错,熬得火候恰到好处,看来你相公对此术较为熟练,改日我与他讨论一番。”
林青吓一跳,宋彦就是个背锅的,他哪里懂什么膏药,更别说火候了,这要跟刘丰对上准露馅。她赶忙道:“其实他也不懂,是外祖父留下的手记,我多做了几次便成了。”
刘丰点点头,关于膏药的来处没再细问,而是问林青卖了多久?效果如何?他岳父的药铺没有膏药,不是不做,而是没有好方子。他给自己娘带回去的是从别家买的。
林青便把从开始卖到现在的情况说了一下,“刘奶奶也用了,她老人家说好用。”林青没说比你带回去的好用。
“是嘛,我娘说好用那就真好用,过两天我回去看看她。”他不能全听林青一张嘴,等哪日回村问问自己老娘,若是林青所说不假,放一些在药铺里,总有些人有这方面的需要。
刘丰走后,林青又卖了三贴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她与张德约好未时前在城门口见,眼见到时间了。
林青背着背篓穿过一条小巷,刚刚她打听了,穿过这条巷子可以少走一段路。此时正是午后,饭菜的香味从各家的后院飘出来。
闻着味儿林青都觉得饿了,想着等会儿买几个烧饼回去当晚饭。正想着,背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林青猛然回头,就见一男人突然蹿到她面前,伸手要够她腰上的钱袋。
林青把大部分铜板放在身后的背篓里,她腰上的荷包其实没几个钱,但也不能让人给抢了去。
林青身体灵活,往后一闪躲开那人的手,紧接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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