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啥力气活您言语”
都是社会的最底层,谁和谁都没有仇没有怨,为什么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会砍对方一刀小成想起了环保主义者的那句话: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都他娘的是钱闹的
“吕师傅,本来应该登门请罪的,可是也不知道您家里住哪,还是孩子和您儿子是同学,打听到您常年在这干活,这才把您请过来,实在是冒昧,我这”
老太太话还没说完,就被吕松岩打断了,“大姨,您这就太客气了,正好我家也不远,您方便的话就去认认门吧,两个孩子是同学,这也是缘分,以后咱就当门亲戚走”
文奶奶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大街上这钱也没法给,倒不如上家里去来的方便。
小镇本来也没多大,二中的学生,大多数都在学校的一左一右住,像是小成住的老井村算是远的。吕奇家也在河边,说起来离之前约架的烂尾楼倒是不远。这地方小成认识,叫筒子楼。
筒子楼楼如其名,一条狭长的走廊两边通风,连接着左右多个小单间,这边的窗户一直能看到那头。房子里水房、厕所都是公用的,各家各户做饭就在楼道里,房间不过十几平米,各种各样的杂物摆的满走廊都是。
老吕在前面引路,小成和奶奶一起在后面跟着,没有进过筒子楼的人永远不会想象的到一条走廊有这么高的空间利用率。左边的蜂窝煤炉子旁边摆着个腌酸菜的水缸,炉子上面的铁皮烟道上都缠着成辫子的大蒜,右手面的两个柜子摞在一起直接顶到了顶棚,碗架柜是自己打的,玻璃拉门里还看得见中午吃剩下的饭菜
其实这种小单间最初只是为独身宿舍用的,可是住独身的也有脱单的时候,没房子也拦不住人家结婚生孩子,于是东西越来越多,人越来越多,而地方就越来越小了。
这种局促同样体现在吕奇的家里,一共才十几平米的屋子,一章双人床就占据了大半个房间,挨着墙是那种老式的组合柜,柜门上都是镜子的那种。大脑袋的电视正对着床头,吕奇的小床靠着门,书桌书柜就是床的一部分,一看这床就是求木工定制的。大人和孩子中间的空间用一道大窗帘隔开,白天帘子敞着,晚上睡觉前拉起来,理由是防止孩子偷看电视。
吕奇的妈妈是个五大三粗的农村妇女,皮肤不怎么好,见有生人来,竟还露出一丝慌张。正在茶几上摘菜的她赶紧站了起来,有些不太自然地笑道:“呀,老吕,来客人了这位是”
一句简单的话,倒把吕松岩问愣了。这关系还真不太好介绍,总不能说这是我仇人之母,仇人之子吧老吕瞪着眼睛憋了半天,倒是老太太先开口了,“我是文心武的母亲,这是我孙子文小成,我们是特地登门赔罪的。”
五年前的当事人家属是不会忘记文心武这个名字的,加上后面的登门赔罪,就是记性不好也想起来了。听到文心武三个字,吴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目光转向自己的丈夫,似乎在等待一个解释。
场面有些尴尬,老吕不善言辞,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小成则插到中间,把手里准备的礼品递了上去,道:“阿姨,我也是二中的学生,和吕奇是同学,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
吴梅继续看自己的老公,也不知道这东西该不该收。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就近买来的一些水果和熟食,最贵的无非是两瓶酒,这些东西加起来也不到200块钱。小成选这些礼品也是花了心思的,酱牛肉和猪耳朵,看着就有食欲,让人不容易拒绝,时令水果也是如此,就是怕人家不收。
吕松岩还想客气两句,不过转念一想人家是来赔礼道歉的,要是拒收,好像是不领情一般,于是故亲近的对自己妻子道:“行了,也别客套了,这次咱就手下,大姨,提前说好,下回再来可不许破费了啊”
筒子楼,有人见过没
正文第86章那一刀的风情
吴梅有些不情愿,接过礼品,兜子里看了一眼,猪耳朵酱牛肉,都是儿子爱吃的,两瓶酒,还有几样时令水果。说不上多贵重,却也算有心了。
家里没冰箱,天热熟食放不住,晚上就让这爷俩吃了,水果和奶倒是不怕,这两瓶酒等中秋的时候给串门用吧,老吕喝散白就行,55°的老白干也喝得美滋滋的。
再抬头看那祖孙俩,没有之前那么碍眼了,可是回想起那年自己男人的惨状,心里这气,还是顺不下。
“要说,这也是冤孽啊,我们老吕老实巴交,也不懂什么事理,谁给钱就给谁干活呗,里里外外一天才给100块钱,谁想差点把命丢了,当时啊,我去医院的时候还在外面排队,全身都血淋淋的,差点把我魂吓飞了”
吴梅还要说话,被老吕一脸不快地打断了:“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还提这事干啥去给倒点水来”
吴梅心里不情愿,但还是把水给斟了过来,往桌子上一放,并不摆到文老太太的面前,小成那杯也是如此,都放在茶几边上,一副爱喝不喝的架势,嘴里还嘟囔道:“我不也没说别的吗哦,把人砍成那样,什么怨什么仇啊你疼你活该,我辛辛苦苦伺候你俩月还不许唠叨几句了大姨你不知道,那么长的刀疤,现在看了还让人心惊呢,那一刀就是奔着要命去的,肩膀那都见骨头了”
让这女人一说,文奶奶也是如坐针毡,嚅嗫道:“您怪罪的有理,是我们文家对不住你们”
“过去的事,再提是没什么意思了,可身上的伤好了,心里的伤呢我们没招谁没惹谁的,平白无故就挨了一刀,床上趴了两个月,连医药费都没人管看伤的钱都是我们自个掏的,按说不应该和您提这个,可是俺们心里憋屈啊,老实人就是挨欺负,咱们给动迁办卖命,他们除了最开始给医院交了5000块钱押金,再就不管了啊就连向法院申请赔偿都不带上我们,住院花了多少钱这两个多月误工又是多少钱家里就这么一个顶梁柱,那年我家奇奇才11”
吴梅一抹眼泪,话里话外都是钱,老吕脸上挂不住了,一瞪眼睛:“闭嘴你个老娘们儿家家的知道什么”
文老太太如坐针毡,吴梅则委屈的擦眼泪,看这情形老驴心里也不是滋味,长叹一声道:“大姨啊,农村老娘们,见识短,你别往心里去啊要说那年的事,的确心里窝囊,但是我不恨你家我文老弟,出事那天我就心里不得劲,哪能拿着家伙往人家屋里冲那不是明火执仗吗文老弟是砍了我一刀,我不怨他,那是真爷们儿啊咱俩掉个的话,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胆量唉,不说了,我挨这一刀不冤,反倒是替文老弟不值啊,挺好一个人,白瞎了,那是条汉子啊”
老吕唉声叹气,几句话说的文老太太也是老泪纵横,要说窝囊,要说冤屈,谁有自己家冤好好地一个家,因为拆迁,弄得儿子妻离子散,身陷囹圄,房子拆了,钱直接被执行个七七八八还背了一身债
一个屋子里四个人,三个在擦眼泪,这时小成站了起来,道:“叔叔阿姨,您别哭了,父债子还,其实我们今天就是来还债的我文家的事情,文家自己处理,当然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我爸砍了您一刀,害您躺了两个多月,您不计较,没有落井下石,那是您以德报怨,是对我们文家有恩的,这恩情我们不敢说报,但债却一定要还刚才阿姨您也说了,住院治伤的花销,误工费营养费,算起来也有不少,之前咱一直没敢来,就是因为钱没凑够,我爸进去了,还有十好几年,我妈跑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我奶奶一个人卖糖葫芦拉扯我,也攒不下什么,正巧今年奥数竞赛我得了奖学金,这才敢过来,我吕叔叔不追究,这人情债咱是还不了了,但这医药费、误工费的赔偿,您必须得收下”
五万块钱拍在桌子上,吕家两口子看着直发愣。
“孩子啊,这钱我不能要”虽然犹豫再三,但老吕还是拒绝了。话说到一半时,媳妇偷偷捅咕他一下,可是他还是把后半句说了出来。
“那一刀我认,说句不好听的话,该砍就好像张维海该死,丁瘸子活该他残疾,这叫报应,现世报那两个月我趴在床上,自己也琢磨,怎么就能干出那样的事了呢和那一帮杂碎一起往人家家里冲,要拆人房子,伤天害理啊一想到这,我就蓝瘦,香菇”
“当时我跟着他们冲进去的时候,你爸眼睛是血红的,我心里不是滋味啊,换个位置想想,这要是我也得玩命啊张维山张维海他们哥俩说你爸是文化人,不敢动手,拿着柴刀就是吓唬人的,可是谁想,闹出这么大事丁瘸子在最前面,上去要踹你爸,被一刀砍在膝盖上,躺下了,那个姓邱的骂骂咧咧,轮了好几棍子,还叫人往上冲,你爸反手一刀,他一挡,砍在了胳膊上,两个见血的,我们都有点傻眼,这时候张维海喊:他持刀伤人了,抓住他,都上,他持刀伤人,打死也不犯法,给我往死里打”
这句话让小成眼前一亮,不知道案卷中是否记载了这句话,这是对己方非常有利的证词
吕松岩并没意识到这句话的重要性,继续回忆着当天的情景:“张维海一喊悬赏,后面犹豫的人也都心动了,我当时在前面,好几个都要往上冲,你爸他也是杀红了眼,柴刀人群里就抡起来了,我想把丁瘸子给拉回来,往前进了两步,你爸一刀就过来了说实在的,我当时想的不是自己,我想的是,当时这事就落在我身上怎么办一群人围着自己家,推土机轰隆一声把院墙推倒,然后十几个人奔着自己的家人冲了过来,我这快200斤的大块头是不是敢拼了张维海被一刀砍在了脖子上,血都溅了我一身,那时候我躺在地上,就知道完了家破人亡,这是我害的啊”
大汉说到这眼泪也下来了,“万幸啊,文老弟没被叛死刑,我不知道他这20年有多少是因为我,但我这心里有愧啊”
当时,小成也在现场,头脑觉醒之后,那一幕更清晰了,虽然后来被奶奶捂住了双眼,但当时的吵杂、叫嚷、哭喊、呻吟已经组成了一个立体的画面。
父亲是无罪的
书中有一段小细节,不知道书友们注意了没有,之前小成对吕奇说,吕家主动放弃了民事赔偿,而这里吕奇的妈妈说是律师申请民事赔偿没有叫上他们这是老刀有意为之,人性,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善,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恶,人性就是如此,徘徊在善恶之间。
总觉得这章名字酷酷的。
正文第87章赔我眼镜
“吕叔叔,那件事并不是你的责任,但你身上的刀疤,的确是我父亲留下的,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不管怎么说,那年的事情和您没什么关系,您是单纯的受害者,账算不到您的头上,所以这钱您必须拿着,这是我爸的一块心病,也是我文家该有的担当”
一旁奶奶也是这个意思,劝道:“吕师傅,您就收下吧,要不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啊孩子不是眼看就要上高中了吗少不了用钱的地方,您就不用客气了”
提到孩子上学,老吕的推辞没那么坚定了,在祖孙俩的一再坚持下,总算收下了这五万块的赔偿。其实算起来,单单是看伤治病,哪怕算上营养费、陪护费也都用不了3万,邱泽言的伤要更重一些,但法院只判了两万多的赔偿,可是算上这份人情债的话,五万也并不算多。
父债子还,这笔债终于还上了。
五年前的那场命案,震动了整个东风镇,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四个受害者中吕奇的父亲吕松岩是最无辜的,最多只能算是“平庸之恶”,而他事后不追究,主动放弃民事赔偿,也算是以德报怨,所以小成要替父亲报恩赎罪。
丁瘸子混迹在拆迁办,之前坏事就没少干,在事发当天冲在最前面,伸腿踢文心武时被砍伤,也是咎由自取。不过后来见他潦倒的样子,小成也有些于心不忍,即便他有责任,但一条腿的代价的确有些过于沉重了,所以算账的话,法院判给他的十二万元民事赔偿给他,也就不欠他什么了
邱泽言也有民事赔偿,不过对他那一刀,不管是小成还是父亲文心武,都毫无愧疚,以直报怨的话,邱辉欺负我,我打了回去,邱泽言欺负我,挨我这一刀,算是扯平了。虽然法院判了2万多的民事赔偿,包括了医药费营养费什么的,但小成并不打算付这笔钱,因为那个案子,终究是要翻的。
张维海算是首恶,然而死者已矣,他已经为自己的张狂和愚蠢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人死之后,生意被张维山一手操控,算是给别人做了嫁衣。张培越为虎伥这么多年,如今被吓得寒蝉若惊,也算出了这口气,他家的赔偿也不在小成的预算之内,一来张家不缺钱,二来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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