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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
因而在知晓傅六竟不管不顾地自投罗网之后,他连思考都不曾,就立时让人将她击杀当场,却因着百密一疏,行动仓促,竟让她就这般逃了。
只是事情兜兜转转,他居然,在等得焦躁不安之时,又闻到了那种。
谁也不知道,当时他是按捺住了多大的波动,才让自己能稳步走出那件灶房。
后来他频频接触曾让,越是感觉到曾让对他越来越不掩饰的防备,就越觉着他的方向没错,更是在敏锐地试探出曾让最大的弱点就是他藏得严实的那个夫人时,越发难以抑制心中冒头的点头。
失去至亲,失去挚爱是什么感受,他一定要让那些人都尝尝。
正巧他今日在前院上课,等了“曾让”许久都不来,假装随意问出口得知他告假去了城中后,立时就随意找了个借口,从前院回了后院。
本想是探了虚实之后让人去绑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的。
可谁知,进了他家的家门,却赫然让他看见了堂上的“惊喜”。
傅挽。
那张他想法设法从众人口中打听来画出画像,只见过一眼就牢牢记着不曾忘却的脸,即使是改换了装扮,从男子变成妇人,也丝毫不能影响他的判断。
“能让余公子记得,也是我的荣幸。”
傅挽点头,站在原地,高着几层台阶,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眉眼间是比他更加阳光疏朗大气的笑,“许久未曾见过令尊了,不知道他如今可否安好”
问这种话,傅挽一点都不心虚。
虽然她之前吐槽过曦朝男尊女卑的制度,但不得不承认,除了这个封建社会一直难改的偏见外,其实这个朝代比历史上的许多朝代都来得要好。
最显著的就是皇室一脉相传的血缘,从根本上杜绝了历朝历代皇子们为了争夺皇位而厮杀的可能,因而也使皇权交替自然而平静,百姓免于战乱颠簸之苦。
可余持重偏要反其道而行,为了他心中的“正统”,让原本就受困于天灾的江平六州的百姓,沦落到更加艰难的人祸中去。
旁的不说,就是当时余持重硬要她背上通敌的锅时,她就在家将他的祖宗十八代咒了个干净,并且难得虔诚地在菩萨面前上了三炷香。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当时传消息说余持重死了,傅挽大抵会在门口放炮庆贺。
所以她问这话时,音调里都带了满满的恶意,掺杂着脸上的笑,就像是个来自地狱的魔女,“晏迩与我说,你父亲中了毒,那毒,可是连他都没找到解药。”
随着她一个个字出口,肖平脸上的面具终于撕裂开来,他甚至不能再多做思考,想不到再去呼唤更多的人上前,仇恨充斥着他的大脑,让他快步上前,手里不知何时已变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我杀了你。”
傅挽强压住颤抖的手腕,稳稳地站在原地。
就在肖平抬脚要上楼梯的那个瞬间,她猛地转动手腕上带着的镯子的关窍,几不可见的银针从小孔中射出,眨眼间没入肖平的眉心中。
他瞪大了眼,随着药力“砰”的一声倒下时,伸出的手还擦到了傅挽的裙摆。
动静有些大,傅挽深呼吸镇定下脸色,正要转回身与踏出门口的徐娇解释她家夫君突然晕厥过去的事,余光就看见了角落里潜藏着的一个人影,和一丝银光。
依着第一感觉,傅挽猛地矮身,感觉到头顶擦着飞过一支利箭。
电光火石之间,她已经飞快地判断出眼下的境况,并且在心里狠骂了一声。
她这书院倒是是个怎样人杰地灵的聚宝之地啊吸引了反贼带着亲儿子在此处驻扎就罢了,除了这批人马之外,竟然还藏着另一批人
刚才拿着要置她于死地的那人,瞧见倒在地上的肖平却无丝毫情绪变动,甚至在被她发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矮身躲回去,可见并不想为肖平“收尸”。
参考下此时猛扑到肖平身边,双目呆滞不知所措的徐娇,队形一目了然。
可从她上次那么狼狈却能逃出有才书院,从后来那些镖局的人能有惊无险地回到镖局来看,这方人马在上次她到来时,并没有想对她出手,甚至特意扰乱了肖平这边的计划,才让她能成功逃窜。
那这次,为什么要杀她
傅挽脑子刮起风暴,手上却丝毫不慢,猛地一拉将差点被箭矢殃及的徐娇拖回到尚算安全的地带,在她大喊出声前捂住了她的嘴,“你相公只是太急着上台阶磕到头晕过去了,但现在在墙外的那人却是货真价实来要他命的,你别添乱。”
满口的瞎话,傅挽说得一点也不磕巴。
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实性,她还发挥了最近越来越熟练的逃跑技术,算着袖箭差不多要换的空档,伸手将瘫软在地上的肖平给拖了进来。
还好之前为了假扮成男子,力气都特意练大了几分。
飞快地完成拖拽的工,傅挽也顾不上去看身后的两人,立即就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认真地去听脚步声。
墙后的那个身影并未靠近,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犹豫好,犹豫就说明她傅挽后台够硬,说明这群人还不敢在光天化日下杀人。
心中略一计较,虽觉着这般行事有些丢了她堂堂杨州城隐形首富傅六爷的面子,但看在小命更为珍重的份上,傅挽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猛地提起气来,朝着半空中大喊了一声,“走水啦快救火啊”
一声荡气回肠,立即惊起飞鸟无数。
只是她不知,因着她这几声,远远听见了声响的谢宁池,险些闭过气去。
者有话要说:恩,我在加快步调了,最近要期中考了,超忙的说。。。
另,说到一点,以后求救,喊“着火了”会比喊“救命啊”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点,个种原因
第92章接连惊魂
出了榴州城往青翠山的路上,谢宁池的右眼皮狠跳了几下。
他伸手抚了抚,想起来不知是在哪封信里傅挽与他说过,右眼跳便是跳灾,需要提起心神来沉着应对,千万不能慌乱。
想起这番话,就好似想到了她写这番话时一脸正经的模样,谢宁池弯了嘴角,鞭子抽下去,催促那老牛走得更快些。
进了书院的门,正好赶上学子们放课,迎面对上的罗游看了他一眼,略顿了顿,还是上前说了一句,“刚才肖平知晓你离了书院,匆匆跑回家中拿书了。”
这话,他说出来,便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了。
可肖平当时脸上的一晃而过的神情让他有些心惊,再想到曾让对他娘子的宝贝,才想着多说了这么一句,免得到时闹出什么问题。
谁知他这话才说完,谢宁池就听到了随着吹过的风声隐隐传来的傅挽的惊呼。
他心骤然一紧,差点连鞭子都拿不住。
下意识就要站起身来,却忘了自己脚下并没有踩着实地,险些被地上凸起的一颗石子绊了脚,还好正巧站在旁边的罗游眼疾手快,伸手扶了他一把。
顾不得多想,谢宁池匆匆将手里的鞭子递给他,连叮嘱都未曾,匆匆而去。
若不是想着如今书院中不知还藏着多少眼线,如今傅挽那边又不知是什么境况,他怕是真的要不管不顾地飞檐走壁了。
而更快听见那声“走水”的,自然就是左领右舍的娘子们。
再听出是最近颇为活跃的曾家妹子的声响,好些个都匆匆探出头来,看了一眼便朝着声音所起之处奔来,嘴里还七嘴八舌地问着,“曾家妹子,这是怎么了”
被人团团围着,傅挽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那墙角,瞧见那人影已经不知躲到何处去,才长松了一口气,掐了自个一把,勉力站直了,“欺骗各位婶子姐妹,真是过意不去,可娇娇的相公突然晕了过去,又有人冒出来朝他放箭,我真是”
傅挽抬头看了眼那在门上入木三分的利箭,眼中充斥着满满的惊惧之色,眼睛一眨,大滴的眼泪就“啪嗒”一声落了下来,连纤弱的身子都在无助地颤抖。
真真是将一个恐惧至极却又强撑着的弱女子演得惟妙惟肖。
旁边几个娘子瞧见了那利箭都在心里狠抽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个方才不在外面,却又恼怒傅挽在这般危险的时刻使计将她们骗了出来,嘴上却还是要安慰一二句,“如今这么多人在,那小贼是万万不敢了的,曾家妹子放心些。”
“就是,也不知肖学子往日时何处得罪了人,竟招来这等杀身之祸。”
“往前不是说,选修军事科的好几个学子,就是被利箭穿胸而过,血尽而死了吗莫不是,那几个学子并非自己不小心,而是”
递出个话头,这些甚是善于添油加醋的娘子们都不用傅挽再引导,竟就讲到了她最想要被说出来的关窍,且一副恍然大悟,醍醐灌顶的模样。
傅挽掏出手绢来捂住嘴,一副更加不可置信,摇摇欲坠的模样,“怎可能”
她藏在袖中的手在自个的软肉上又掐了一把,眼泪立时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这学院不是安生之地吗今日往前”
话还未曾说完,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呼,从中间分开,让出一条道来。
谢宁池扶着门,胸口还因为快速的奔跑而剧烈起伏,额上束得端正整齐的发髻也被风吹散,落在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好似湖边倒挂着的垂柳。
周围好似有个娘子被男色所惑,从喉间小小的惊呼了声。
傅挽心口一堵,想也未想,干脆就从那分开的缝隙中走到谢宁池面前,仰起脸来故意带着恐惧害怕的神色看着他,嘴唇一抿,喊了他一声,“夫君”
其中多少缠绵之意,怕是三言两语都道不尽。
为着宣誓主权,喊着一声时,傅挽还光明正大地伸了手,拉住了谢宁池的衣摆,拽得衣裳都没了褶皱,“我刚才真的被吓到了”
话还没说完,谢宁池突然伸手,将她整个人抱到了怀里。
他用的力道太大,扣着她的腰又压着她的脊椎,以致于傅挽整个口鼻都被带着他身上味道与温度的衣裳蒙住,想要说话都找不到一丝缝隙。
几个呼吸间,傅挽的呼吸终于回来,手腕却被人扣住,耳边听见的如击鼓般的心跳声也停了下来,听见了谢宁池终于平复下来的声音,“我们回去。”
谢宁池这四个字说得干脆,原本便丝毫不留辩驳的余地,加之傅挽刚才饱受惊吓的凄惨模样,竟也没人伸手拦上一拦。
只心里瞧见方才那一幕,看见曾家妹子的男人那样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往日里嘴碎说的那些曾学子凛然不可侵犯,对娘子怕是也柔软不下来的流言完全站不住脚,还真是让她们酸上那么一酸。
只心中千百般滋味,这时候自然也不能露了怯,纷纷都挂上了最真挚的笑脸,纷纷附和,“就是,曾妹子怎么看也受了惊吓,这处有我们在就好了。”
“曾学子可要好好安慰你娘子几句,今日这事,曾家妹子也算是无妄之灾了,就怕那逃走的贼人还不死心,哪一日就又回来了”
这话音落下,傅挽都感觉到自己被握着的手又被收紧。
旁人都以为谢宁池说的“回去”是回他们的院子,但她却知道,他的回去,八成是离开这里,回去杨州城。
有才书院几次三番让她遇了害,傅挽自己心底里也觉着这个地方大抵是和她犯冲,八成就是为了报复她当初办了这个学院之后心思就被旁的事带走,没多管过其间的事,才导致这处鱼龙混杂,竟差点给她酿成了最大的祸事。
好在傅挽虽懒怠了些,却惯来没有半途而废的恶习。
她止住了步子,抬头盈盈地瞧着谢宁池,全然忽略了他脸上的不赞同,“夫君,你儿时不是与大夫学了些粗浅的医术吗,如今大夫怕是一时半会过不来,不如就先将肖学子带到我们家中去,也让人能将这里清一清。”
笑话,她好容易放倒了余持重他儿子,不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像话吗
要保持着脸上的神色不变,傅挽也不敢给谢宁池使眼色,只能接着被他握着的手的遮挡,用手指头扣着在他手心里写字余大儿。
谢宁池感觉到手上传来的让他痒到心里的触感,呼吸一滞伸手握得更紧,制住了她的手指,“不”
余持重抓不到也是一日两日了,不过就是花费些人里防着他这个已经响不了几分的炮仗,再派人带兵将这个书院围了,让人一个个好好审过去费些时日,再多惹些怨怼罢了,总好过让傅挽在此处担心受怕。
但谢宁池的话还没说完,身侧猛地就扑过来一个人影,抱住了傅挽的腿,哭得连声音都哽咽了,“姐姐,救救我夫君,我们在此处没认识的人了,只能求你”
傅挽抬头,用半是哀求,半是威胁的眼神盯着谢宁池,“夫君”
她打定了主意要扣住肖平,就是谢宁池再拦,也拦不住她。
谢宁池心下长出了一口气,知晓自己定然执拗不过她,正无奈地想松口再去暗中筹谋,脑海中立时就想到了分别前天丑多嘴说的那一句,出口的话便成了,“将他送到家中医治也成,但你需得答应我一事。”
无论从哪个方面上,他都不想拿着婚书独自回镐城。
傅挽等他妥协,眉目间便染上了盈盈的笑意,哪里还能多在意他说的事,顺口就应下,看着谢宁池将肖平搬到了他们家的厢房,趁着人不注意,随手扔到了床上那动,与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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