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破晓的时候,青鹭从森林中赶回宇智波的族地。
因她不是生面孔,留在族地外面看守的族人早早放了行,那人眼神热切的盯着青鹭,后者眼眸含笑,点头道:“没问题的。”
说着她让开了些许的位置,给那名族人看向背篓中的草药。
赤色的五瓣花正静静躺在那里,那人兴奋的站直了身体,喊道:“我这就去通报族长!”
“去吧。”
青鹭对他笑了笑,还未再说什么,便觉得背上一轻,再转头看去,族长家那冷着脸不说话的小少爷正替她背着背篓。
“斑。”
青鹭笑着唤他的名字,蹲了下来,直视着这男孩的眼睛,与宇智波一族素来出色的相貌一致,这位族长家少爷尽管年岁尚小,但此时可以窥见日后的英俊容貌。
“不用担心啦,我已经将草药采回来了,泉奈他很快就会好的。”
斑没有说话,他仰着脸,如同深夜一般漆黑的眼睛执拗的盯着她,良久之后,才将头扭了过去说:“我没有担心。”
他朝着族地的深处走去,“你发过誓会将药带回来的。”
“我相信你。”
宇智波斑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没什么变化,但在和与他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人面前,声音中所带着的颤抖却没被漏掉。
青鹭跟在他身后,脸上的笑意更真诚了,她能感受到自己与斑的距离更近了。
到了族长的屋中,好几天没合眼的女人猛地站了起来,她与斑有着相似的眉眼和神情,都在等待着青鹭的回答。
斑唤了一声,“母亲。”
“好孩子……”女人朝着他勉强笑了笑,多日来的忧心几乎耗光了她所有的心神。
“我找到药了。”
青鹭对那女人说:“让我先看看泉奈。”
女人的眼眶通红肿胀,跟在她身边的还有两个目露担忧的侍女,青鹭扫了一眼,发现为族长的父亲宇智波田岛却未曾出现。
她从窗边遥遥望去,即使深夜也依旧灯火通明的书房传来说话声,斑似乎知道她想要做什么,抢先一步道:“最近千手一族的骚扰更严重了,父亲一直在准备战计划,泉奈的事情由我全权负责。”
“是这样的。”
守在泉奈身旁的女人也露出理解的笑容,“田岛他毕竟是族长……”
“可是……”
“没有可是,先去看泉奈。”
斑到底是为下一代族长而被培养出来的,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决断。
听见他如此说,青鹭也不再纠结,先去查看泉奈的伤势。
躺在榻榻米上的小孩是斑的弟弟泉奈,有着很柔软的黑色长发和精致漂亮的长相,他完美的继承了来自母亲的秀美,若是平日,见到青鹭过来时,定然要扑过来到她怀中撒娇。
如今却……
青鹭抿着唇角,心中也泛着些许的苦意。
她将泉奈身上的被子揭开,年仅五岁的小孩身上满是渗出血渍的绷带,她放轻了动,要将绷带解开,可即便如此,也还是让泉奈痛的呻.吟出声。
“泉奈。”
斑也来到他的身边,平日里沉静的目光中隐隐有着血色闪过。
“大、大哥……”泉奈睁开眼睛,比起哥哥的冷峻,他那双漆黑的眼睛显得格外干净清澈,“我不痛,我一点也不痛……母亲和青鹭姐姐也是……不用为我担心……”
“你这孩子……”为母亲的和子即便再心疼幼子,也没有说出安慰的话语来。
她年轻时也是位颇具盛名的忍者,自嫁给了田岛之后,生了几个孩子,可除了斑与泉奈外,全数夭折,接连痛失亲子,让这个女人的身体每况愈下,要不是泉奈受伤的消息没有被封锁住,恐怕她现在还在静养身体。
宇智波一族在忍界算的上是最顶尖的家族之一,族人向来不善言辞,他们的对外风铁血严苛,对内则亲密内敛,即使心中的情绪早已翻涌不停,表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
比起口中说的,他们更擅长去做,但这种沉默的关爱也就导致一些不理解他们的忍者,将其称为“冷血的一族。”
青鹭解开了全部的绷带后,展现在眼前的是泉奈身上被人用刀刺火烧的用刑痕迹。
十日前,泉奈被派去朝前线送情报,到达中途时被宇智波的死敌,千手一族的族人遇到,那族人已是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看见泉奈这幼小的模样,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要动手杀人。
可是在发现被泉奈保护的情报后,又改变了主意,他将泉奈关起,整整折磨了七日,也未曾从这孩子口中得到任何信息。
也许是敬佩这孩子的骨气,也许是良心发现,千手一族的族人将泉奈带到宇智波族地不远处就离开了。
泉奈拼着一口气不肯放松,他爬到了大路上,却始终没有遇到人,正当他绝望之际,也是凑巧,青鹭正好要出去寻找他,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泉奈,立刻着手紧急治疗,这才救下了他一命。
而这孩子在看到青鹭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有……说出……情报。”
青鹭顿时泪如雨下,她很想带着这孩子远离宇智波一族,但她不能也不可以。
两族之间这场持续了几百年的战争,不是能用言语来形容的仇恨,双方不死不休,甚至三岁的孩子都要去上战场,即使青鹭想带着泉奈离开,他本人也不会愿意。
家族的荣耀,早已经刻在这稚嫩的骨血里。
斑死死的盯着这些伤,几乎要将下唇咬烂。
和子轻轻握住了幼子的手指,她将那稚嫩的手放到唇边,低垂眼睑,哀声喃喃道:“泉奈啊……”
青鹭侧目看了她一眼,和子那双原本是纯黑色的眼眸,如今已是一片血色,三颗勾在眼中缓缓转动。
这是宇智波一族的血继限界——写轮眼,开眼时需要强烈的情绪刺激,开眼后会有极大的威慑力,同时也会让使用者成为幻术高手,每次使用都伴随着极大的代价,而和子已经很久没有开启写轮眼了。
不详而阴冷的气息从她身上蔓延,青鹭叹了口气,拿出一颗药丸,让和子吞服下去。
为宇智波一族的专属医生,青鹭的话没有人会不听的,即便恨意再深,和子也没有任何怀疑的将药吃下。
接着她便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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