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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克的每一次失控都是毁灭级灾难，钢铁侠冲上天空，极力阻止他的破坏。
“托尼，撑住，我正往回赶。”
电子卡片传来队长的声音，和摩托车的引擎声。
钢铁侠抬起手，冲击炮将浩克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来吧，”他喃喃地说，“让你见识见识爸爸的反浩克盔甲。”
“星期五，约翰呢？”
“无法勘测信号。”
星期五回答。
“信号屏蔽，”托尼说，“你敢信？在我的大厦里。万一最后查出约翰是始俑者，真是太尴尬了。”
“我相信那也不会是你第一次试图和敌人发生关系，先生。”
“我后悔把你设定成这种性格。”
钢铁侠哀叹着侧身，躲开浩克的重击，整个身体撞进一栋大楼里。
复仇者大厦里，康斯坦丁还在劝说玩家们接受现实，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终止主神恶行的唯一办法。
她尽量不去想这办法背后的意义。
“我记得第一个任务，康斯坦丁。”
老周失魂落魄地看着窗外，讲述自己的故事。
他的第一个任务，在夜晚进入当地人传说闹鬼的屋子，拿走指定形状的雕像。
当时，和他同队的有五个人。
他们在夜里潜入屋子，发现屋子里不仅闹鬼，居然还住着一个老太太。
老人被他们惊醒后，嚷着要报警，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是私闯民宅，一旦让她报警，警察赶到，所有人都会被带走询问。
一边是鬼怪的压迫，一边是老太太刺耳的叫嚷。
其中一个队友愤怒地提起雕像，将老太太砸倒在地。
像是得到一个默认的信号，老玩家们一拥而上，一拳一脚，将老人活活打死。
鲜血铺得满地都是，老周等一帮新人退到一旁，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不要想太多，”老玩家回过头教育他们，“除了玩家，其他的人都是npc，这只是游戏，懂吗？就像《无限恐怖》一样，都是主神的模拟场，npc不管死多少，都不用愧疚。”
那个老太太如同试金石，打开他的认知，随着通过的副本逐渐叠加，他越来越相信这些都是游戏，都是npc。
他和队友们经历过闹鬼的学校，他们将学生推给鬼，为自己脱身的道具。
他们经历过类似咒怨的屋子，解决方法是将路过的人一个一个地骗进屋子，代替他们为鬼的饵食，撑过最后一天。
他们在任务中，想方设法地带上足够多的本地人，用他们为自己开路。
和罗明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不谋害队友。
只谋害npc。
时至这个副本，他开始怀疑。
“为什么你要这时候怀疑啊？”
小艾拖着哭腔，“继续跟我们说它是游戏，它们都是npc，不行吗？”
“不行。”
老周脸色发白，“因为任务内容说‘屠、杀’。”
之前的任务发布，都是类似于“在学校里呆三天”，“在屋子里呆三天”……
只有这个任务，清楚地说明是“屠、杀”。
如果是罗明那样略有了解的人，可能只会觉得主神是在恶搞漫威杂志，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但以老周这个年纪，他根本没看过漫画或电影，更没有玩过游戏，对这个词，他心存很深地敬畏。
“只有侵、略、者到别人的土地上有预谋地进行大规模杀、人，这才叫屠、杀。如果主神给我们的行为也这样定义，我们……怎么可能还是玩家？我们是……”
他哽住，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杀人犯”这三个字：“这个词怎么能一笑了之？总有些词汇是不能随便乱用的啊！”
他可以接受主神给的台阶，也可以接受老玩家们的劝说，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但这次，主神把“台阶”抽走了，让他没法再自欺欺人。
一直以来制造的假象，崩塌了。
康斯坦丁没说话。
该说的都已经说尽，现在，她只是个旁观者。
他抬起手捂住脸，颤抖着说：“这场我进行不下去了。”
“你不想回家了吗？”
阿文抓住他的肩膀，“放弃就等于死亡。”
“那些曾经在我的家乡肆意杀戮的凶手，也是想活着回家吧。”
康斯坦丁皱皱眉，她不知道他们的交谈关于什么，但这句话一说出来，好像三个人彼此之间有了默契，他们居然都不做声了。
莫非他们都来自同个家乡的？都经历过同一件的事？
这年龄跨度有些大吧。
她想不通，便丢到一边。
“既然你这么说，有一件事，我得坦白。”
阿文放下手，舔舔干裂嘴唇，像是下定决心，“我在和其他玩家闲聊的时候发现，不是每个人都会用坑npc的方式解决问题。有些从来没杀过人的，遇见的任务会逐渐变成‘救人’，只有曾经杀过人——不管是npc还是队友——的玩家，任务内容会越来越凶残。”
“你是说？！”
“对，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和罗明分到一组，”阿文勉强地说，“在主神眼里，我们和他是一样的人。”
老周震惊地看着他：“你之前为什么不提醒我们？”
“你要我怎么说？我以为这是大家默认的！”
阿文抓狂地吼，“我只想活着回家，为什么还要考虑那么多事？很奇怪吧？我也是受害者啊！不管怎么样做了就是了！我们只是被主神逼的，想那么多干嘛！”
沉默。
这沉默让康斯坦丁觉得，是时候推一把：“坦白说，这次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很抱歉没帮上你们的忙。”
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让她难受的点在于，她太过清楚。
“约翰！”
里瑟冲进门，“你们在干什么？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在他身后，化为恶魔的罗明再度出现，里瑟转过身，骂了一句：“我还以为我已经干掉他了！”
他用力将罗明掀翻在地。
“抱歉，不能继续陪你们，我得去帮其他人。”
康斯坦丁找着借口，将罗明打出窗户，她看到结局，只想马上离开这些人，这个地方。
“等一下。”
老周拦住她。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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