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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那双眼睛。
碧绿色的竖瞳，哪怕在黑暗的河底都散发着微弱温暖的光芒，就像是蕴藏了足足一条温柔的河水。
哪怕在很多年以后，太宰治依旧会想起那次看似平凡的落水初见。
黑暗中，也会有光芒吗？
他之前曾经被人问过这个问题。
可惜得到的答案都是什么“黑到了极致就会有光”——那么是否同理可推，“光亮到了极致就会产生黑暗”？
真是可笑。
黑暗与光明本身就是一体两面，相互缠绕，相互成长而壮大。
世界上哪有什么纯粹的、单一的事物呢。
至少在遇到了那双眼睛之前，他始终坚持着这个观点。
自那以后，他时常徘徊在落樱河边。说实话，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这条河，明明类似的、更漂亮的河流在横滨还有好几条，每一条河流都汇聚流入大海之中。
港口黑手党里有几个相熟的熟人知道他喜欢没事就来这一带溜达，当即开玩笑建议他向森鸥外首领提议把这一块的区域划分给他管辖。
但是太宰治拒绝了。
对于他们这种人而言，明面上的弱点不一定是真的弱点，但内在的弱点一定是重要保护起来的地方。
他时常在想，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传说中的妖怪？鱼跃龙门的产物？异能者？河神？
但毋庸置疑
，那双眼睛的主人的确是个温柔的笨蛋，不然也不会在那天晚上把他救出来才离开了。
太宰回到了港口黑手党，亲自去情报部门查找档案资料，果然找到了一条十年前有关的存疑情报。
“7月12日，晚8时许，该地区附近居民有人报警，声称听见可疑的龙鸣声。情报小队前往现场核查……”
后面似乎还写了什么字，可惜被人细心地涂抹掉了。哪怕聪明如他也已经无法从这一堆污渍里还原出原本的字样。
太宰治感到些许兴许，当即快速翻到档案的最后一页，上个借阅者的签名却让他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吃惊又带着莫名振奋的神情。
……那上面写着“森鸥外”三个字。
还是医生时期的签名。
由于被森鸥外自13岁起带大，太宰治很清楚森鸥外的个人签名在医生时期与港口黑手党首领时期有着特殊的、极其微妙的小差别。如果不是特别细心和熟悉森鸥外过去的人是不知道这一点的。
巧的是，太宰治正是那极少数的几个人之一。
他原本只是当做现实解密游戏来玩，没想到这里面似乎还涉及到那位老师的某些隐秘过去。
太宰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按照森鸥外求贤若渴的心态，要是自家地盘上出现一个强大的异能者——哪怕只是幼苗也不至于置之不理，甚至还把后续资料给注销——这哪里是对方平时对待人才的态度？不信的话，看看之前在‘羊’组织当老大后来又被骗来的中原中也就知道了……
所以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想通这一点后，十五岁的太宰治兴致冲冲地制定了相应的搞事计划。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瞒过其他人，尤其是森鸥外，虽然不知道这位老师为什么要将此事保密，但是揭秘的结果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于是他故意装很喜欢落樱河畔附近的一家老字号手工甜品店，开始频繁地出入甜品店，甚至指使下属帮忙跑腿当外卖员（这样就不用给配送费了）……渐渐的，他开始顺理成章地在那个地区游荡，尤其是那条河边。
他有种感觉，那双眼睛始终在暗处盯着他。
这不禁让少年人更加兴高采烈，按耐住急躁，如同最优秀的猎手那样等待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终于，在那个台风天，他的“网”终于捕捉到了一条可疑的“小鱼”。
“嘿！你快下来，台风就要来了！不要站在那里，太危险啦！”
当那个女孩子举着伞冲到他面前时，太宰治再次对她温柔地笑了起来。
谢谢你哦，愿意上钩。
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河神”，他都有新玩具可以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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