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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莉在半夜突然惊醒过来的时候，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凌晨一点一头雾水。
她平时睡觉并不浅，也不该这么容易醒过来。在她思考今天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时候，她注意到门缝下透出的一点光线。
罗莎莉第一反应是有坏人闯入了。于是她去摸床底下藏着的光剑……然后她想起来，她的客厅住着一个客人。
她索性跳下床来，光着脚走出去。
门外的客厅里，电视正无声的播放着新闻，罗莎莉瞥了一眼，就看到奥斯本朝镜头露出一个让人不太舒服的笑。而托尼正坐在沙发上摆弄那个坏掉的闹铃，面前的茶几上摊着几本漫画和一个马克杯。
他在罗莎莉开门走出来的时候回头看她，露出一点歉意：“吵醒你了吗？”
“差不多吧。”
罗莎莉低头看着茶几上冒着热气的马克杯，挑起眉毛无声询问。
“我试着煮了点花草茶，壶里应该还剩下一些。”
托尼腾出手指了指身后。
于是罗莎莉从善如流的转头去流理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热饮，才返回来坐到沙发的空位上，看到电视里的画面正好播放到斯塔克现任ceo佩普·波茨的脸上，于是她摸了遥控器把声音按出来。
那是一则白天新闻的重播，年轻的女强人不耐烦的应付着记者锲而不舍的询问关于托尼·斯塔克失踪的消息，并承诺公司会配合奥斯本的检查等等。
一只手伸过来，拿过遥控器，又把声音关上了。
罗莎莉这会儿才转头去看身边的人，好奇的问：“你睡不着？”
“睡了……然后做了梦。”
“梦到了什么？”
罗莎莉听到这很有兴趣，能做梦是好事，梦很多时候与人的经历记忆有关，说不定托尼梦里的一些事情可以成为线索。
“不记得了。”
然而托尼摇了摇头，抹了一把脸，一脸沮丧“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罗莎莉设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思考着应该说点什么安慰对方。但一个睡眠质量高的人是无法理解做噩梦这件事的，所以最终她只能把视线落在托尼的手上，说：“别忙活了，修不好的。”
“你怎么知道？”
托尼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但没停下手里的动。
“因为霍华德说修不了。”
罗莎莉诚实的回答。
“你说他是修厕所的。”
“但他是麻省理工修厕所的。”
罗莎莉回答，她看着对方的脸色，即使在只有电视昏暗的光线之下，也能从眼角紧绷的纹线看出他状态极差，是那种长期处于紧张和疲惫的差。
“说起来，莱纳德说你是生物学博士，具体是研究什么的？”
托尼发起了一个话题。
“研究人类遗传因子的极限。”
罗莎莉回答。
“极限。”
托尼手里的动停了下来，他抬起头来瞥了一眼墙上那幅美国队长的素描，“像超级血清那样的？”
“托尼。”
“在我们的领域有两个一直以来传说级难题，跟蝙蝠侠一样人人都听说过但没人真的了解的存在：一个是变种人基因，一个是超级战士血清……相信我，全世界顶尖的生物遗传学家手上都至少有其中一个的研究课题。”
托尼不喜欢这个话题，这完全展现在他的脸上了，但他还是保持礼貌的问：“所以你不是超级血清那派？”
罗莎莉摇了摇头：“不，如果我研究血清，那我应该加入神盾局或者类似的机构。我是研究x因子的那一派的，而加州理工的实验室和x学院有些合。”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研究清楚了x因子的运机制……你准备拿来干什么？”
“我不知道。”
罗莎莉沉默了三秒，为这个问题认真的思考“很多变种人都带着自愈因子，可以用来治愈癌症？断肢再造技术？还有一些变种人的技能简直是违反物理定理的逆熵反应，如果能搞清楚那个的运方式，肯定能给物理学提供很多新思路吧。”
“这想法很美好。但你知道，事情并不会都按照你的想法来……最终军方会用这些技术，人体改造，量产超级士兵，运用在杀戮上，造成更多伤害。”
“任何技术突破都有这种可能。你知道什么最能促进科技的发展吗？”
“战争。”
托尼不假思索的说。这些话就在嘴边，完全不需要经过大脑，自然而然的溜了出来“每个国家都会积极的发展军备，为军方提供最好的资源最多的资金，这些资源又吸引了那些需要支持自己项目的科学家，而真正打起来的时候，没人想输。图灵机，超级血清，原子弹，想想二战促进了什么。”
罗莎莉抬头看了他一眼，很惊讶他能这么精准的说出答案来：“不赖嘛。”
然后她又靠回去，伸手把他手上那块闹钟的后盖拽出来丢到桌子上，又捡起另一本钢铁侠的漫画甩给托尼，说：“人没法控制自己的技术走向何方，因为总会有好人和坏人在用它，你只能尽量保证自己做的对，比如爱因斯坦终生反对核武化，再比如托尼·斯塔克成为钢铁侠。”
被漫画糊了一脸的托尼手忙脚乱接过那本期刊，看着封面上的面无表情的金属面具，忍不住伸手描画那身装甲的轮廓线，同时问：“你认为他们做这些事情是为了补救吗？弥补过错？”
“我觉得他们只是想做些好事。毕竟会良心不安本身就说明他们是好人。”
“即使是斯塔克那样的人？”
“我倒是认为斯塔克那样的人有比其他人更高的道德标准。”
罗莎莉捡起另外几本漫画，放回柜子上，一边说。
“我刚刚还看新闻，他们说他是人类的叛徒。”
罗莎莉沉默了一下，她看着手里的那本漫画，漫画的封面是初代复仇者与洛基的斗争，那是复仇者第一次集结的故事，然后她把漫画放了回去，转身回屋之前说：“背叛人类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托尼也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那本漫画，光滑的封面正好反射光线，他自己的脸若隐若现的映在钢铁侠的面具上。
“我不喜欢你这样看我。”
托尼对那个隐约的影子说，然后扣下漫画，也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